台灣告別式冗長又沒意義...葉金川:我期望一場「以亡者為主角」的葬禮

良醫讀書會良醫讀書會 撰文者: 葉金川2017-04-12

之前我有一位老部屬因肺癌過世了,他比我年輕,不到六十歲,由於我之前當過首長,常要參與許多婚喪喜慶的場合,所以我去了他的告別式,但這次心情格外不同,以往都是參加長輩的告別式,這次卻是同輩,另外我也注意到臺灣的殯葬文化。 

亡者不是主角 

照理來說,告別式應該是為了亡者而舉辦,但在臺灣,許許多多的人情壓力,造成大部分的來賓都是看著亡者子女們的分上前來弔喪,所以大部分反而是子女的朋友們。仔細想想,亡者從來就不是主角! 

告別式是在殯儀館,只有家屬親戚可以瞻仰遺容,我認為場地真的不適合,時間安排又緊迫,許多人甚至沒位子可坐。家祭結束之後,接下來是團體公祭,每個團體都必須排隊等待,人們來來去去,場面十分混亂,對賓客來說既不方便又不舒服,講難聽一點,只是冗長又沒實質意義的儀式而已,為什麼臺灣會形成這樣的殯葬文化,是否有比較好的方式呢? 

我期望會看到什麼? 

首先,我希望能看到亡者的生平事蹟,家屬子女、親戚朋友站出來對亡者說一些話;第二,希望臺灣殯儀館的整體環境要提升,像在教堂的追思就不錯,有牧師、音樂,也有人上臺分享,看起來就會比較舒服,像是真的在告別,送亡者最後一程,而且在教會裡,場地安排也很ok,大家只要乖乖坐在椅子上就好。 

嚴道先生的追思會 

2002年,董氏基金會的嚴道董事長過世,當時我是董氏基金會的執行長,我義不容辭舉辦了追思會,因嚴董事長交友廣闊,如果辦在殯儀館只會更複雜,實在不適合。當時我向某單位租借一個演講廳,他們其實原本不願意借,感覺不太吉利,經過我再三懇求之下才答應,並且也出了一本關於嚴道先生的傳記,在追思會後送給大家,當然一般人沒有能力這麼做,但我覺得在做法上,的確是有許多可以效法的地方。 

顛覆傳統談何容易 

所謂的風俗文化,就是長久以來的約定成俗,一代傳一代,要改變並不容易,總不能叫政府強制去改吧!再說,如果改變了程序和儀式,那傳統葬儀社還要吃飯嗎?這其中包含了許多複雜的利益問題,我只是提出來這個現象,但要如何改我也講不出個所以然!我個人認為,一些宗教的大老,應該可以介入檢討。 

風氣逐漸改變 

但「以亡者為主角」絕對不會錯,讓來送別的朋友們有深刻的印象,不需要太多繁文縟節、行禮如儀的儀式,另外,近年來一些比較制式化、專業化的禮儀公司也紛紛出現,它們把流程簡化,使得典禮莊重、莊嚴許多,下葬的方式也在改變,從以前的土葬轉變為火化為多。 

拿我參加這位部屬的告別式來說,我只跟他在工作上有接觸,其實我並不了解這個人,那就可以在葬禮上,多呈現一些他的生平事蹟,家人朋友上臺分享他的為人處事,讓大家更認識這個人,並對他懷念在心中,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?

還有一種方式,在告別式上播放亡者對家人朋友們要講的話,就像電影《多桑的代辦事項》劇情那樣,女兒在爸爸生病後,紀錄爸爸的生活點滴。我相信每個人一生中一定有最驕傲、最值得一提、最值得追憶或是紀念的事情,而對自己的期望、評價又是什麼?「當你死去時,你希望有什麼樣的告別形式?親戚朋友要如何送你最後一程?」亡者是主角,告別式就該照亡者自身的意願去完成。

書籍簡介


書名:最美好的時光:人生無憾過日子
作者:葉金川
出版社:大家健康雜誌
出版日期:2017/01/23

葉金川

1950年生,台灣大學醫學系畢業,台灣大學公共衛生研究所碩士,美國哈佛大學公衛學院流行病學碩士、博士研究。1995年中央健康保險局成立,擔任首任總經理,曾任台北市副市長、總統府副祕書長、行政院衛生署署長等公職。

國人對他印象最深刻事件為2003年4月SARS襲台,進入和平醫院營救醫護人員,並協助抗煞團隊作戰。 2001年後亦投身公益及教學事業,曾任董氏基金會執行長,現任慈濟大學公衛系教授及台灣血液基金會董事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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