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再做表面功夫、停下無止盡的爭吵...休婚-當婚姻卡住了,我們決定讓關係休個假

良醫讀書會良醫讀書會 撰文者: 朴是炫2019-03-29
閃閃發亮的早晨

在夫妻大吵之後,我苦惱了整整2週。對於要求離婚的先生,我沒有直接給予答覆。我想先去做婚姻諮商,因為我希望即使分開,也要在彼此心中沒有任何疙瘩的情況下結束關係。夫妻的緣分盡了,作為小孩的父母的緣分還是會一直持續下去,如果在雙方對彼此依然抱著恨意的情況下分手的話,那剩餘的父母角色也會隨之破裂。

預約婚姻諮商的那天,只有我一個人前往。因為我想自己先做完諮商後,再建議先生去。大約一個半小時的諮商結束後,諮商師邊整理資料邊跟我說:「一般來說,在做諮商時,大多數人會因情緒難以控制而痛哭,但妳卻非常冷靜。」

晚上,我在開車回家的路上打了一通電話給先生。我跟他說,我覺得最後我們並沒有盡力處理好彼此的關係,也跟他說自己剛剛去諮商了。即使要分手,我也想在分手的時候「好好」跟對方分開。先生說他已經過了那個憎恨階段了,現在只要決定我要不要從家裡搬出去就可以。

聽到這句話,我瞬間被憤怒和背叛包圍,大喊:「好,我們就那樣做吧!」就這樣,我們決定離婚了。有了結論之後,我的內心反而舒坦多了,好像苦惱的球丟回給先生了。就當我已經做好離婚的心理準備時,先生卻有點反覆了。昨天說要離婚的人,今天改口說先把資料放一邊,明天又威脅我說要提離婚訴訟……有一天晚上,先生打了電話給我:

「別人說什麼,都沒有關係。我們自己先好好想想,暫時分開生活吧!」

於是,我的婚姻假期就這樣開始了。

結婚4年後,我第一次跟同社區的媽媽們一起喝酒。我曾每2週一次,在社區圖書館跟7位媽媽一起上父母教育課程。這兩位媽媽是和我同組的成員,比其他學員更親近些。那天想喝一杯的時候,我唯一的酒友──我的先生,已經不適合了,一個人喝的話又感覺很淒涼。於是,我發了簡訊給她們:

「今天好想喝一杯,會太突然嗎?」
就像正在等我的簡訊似地,他們回了簡訊給我:
「今天真的好想喝一杯。」
「怎麼我也正好這樣想。」
這些媽媽們也真是的。

如此臨時的「邀約」,居然一眨眼的時間,就聚在一起了。其中一位居然還為此取消了隔天的醫院預約。我跟這2位媽媽不同的是,她們可以把小孩交給先生照顧,而我不得不帶著兒子一起來。為了配合我,我們約在有兒童遊戲室的烤肉店。

如果我跟先生還是「正常」關係的話,那今天的聚會是不可能發生的。「我今天想跟朋友們一起吃飯,可以嗎?」過去因為討厭看先生的臉色,我連問也不想問。所以運動中心的聚餐、朋友的聚會等,我從沒參加過。基本上,媽媽們的聚會時間會較晚才開始。先生們要參加聚會,隨時都可以去,但太太們如果要去朋友聚會,得先把孩子的晚餐做好、幫孩子洗完澡,還要等孩子睡著後,才可以出門。因此,媽媽朋友們的聚餐大約是晚上9點。對,就是晚上9點,但就連這個時間,我先生也無法接受。

「什麼?在那個時間見面?那妳幾點才能回家?孩子呢?我明天要上班耶!」

先生在說這些話的同時,我心裡想著:孩子已經睡了,我又不是不回家,你自己不能上班嗎?相反地,先生可以晚上9點出門。有一次甚至跟我喝酒喝到一半,突然說要出門。「真的很抱歉,公司的大哥叫我過去,好像有什麼話想跟我說。」公司的同事又如何?對我來說,「同社區的媽媽們」就跟同事一樣,我也得要融入她們。但當我也說某某媽媽有話想跟我說時,先生卻認為那只是媽媽之間的閒聊而已。如果我不管先生的看法,這次參加了媽媽們的聚會,下一次先生勢必又會說:

「上次不是才剛約,怎麼又要見面了?」

看到正對我招手的朋友們,我趕緊走過去。我們點了烤豬排肉3人份,還有燒酒跟啤酒。有一邊酒窩特別明顯的朋友Y,將燒酒和啤酒調得非常好喝。豬肉都吃完了,酒也喝超過3瓶以上,加點的豬皮也烤得通紅。17歲之後,我才第一次吃到烤豬皮。我夾起豬皮正沾著醬料時,坐在我斜對面的朋友H對我使了眼色:「那個。」她指了指咖哩粉。這正是我不喜歡的香料,不合我的口味。我想起還是新進職員的我,第一次跟分店長吃飯,吃到摻有咖哩的湯麵時,還差點吐出來。但了不想讓推薦的朋友失望,我稍微沾了一點咖哩粉,小心翼翼地嚐了味道。喔,還不錯耶!就在我又多沾一些的時候。

「妳知道嗎?」Y突然這樣問了。
「什麼?」
「是炫看起來閃閃發亮耶!」

閃閃發亮!我稍微想了一下這句話的意思,烤肉的熱氣和酒氣讓我的雙眼朦朦朧朧。

「妳說閃閃發亮是什麼意思?」

「那個喔,嗯……就是閃閃發亮啊!我這樣說好像很假,」這位姐姐是記者出身。「但第一次見面時、聽老師上課時、今天說出自己辛苦的事時,妳的眼神全部都閃閃發亮。妳知道是什麼意思嗎?」

「沒有化妝,就這樣隨便出門也閃閃發亮嗎?」

是啊!就這樣也非常閃閃發亮喔!今天聽妳講那些痛苦的事情時,看著妳的眼睛,我心想擁有那種眼神的人一定很堅強。感覺不論最後結果是什麼,妳都不會動搖。」

Y不過一週2個小時,見了我4次而已。在社區圖書館課程中恰好被分配到同一組,這樣的她,本應該不瞭解我的她,卻說出了她對我的瞭解。

「妳知道是什麼意思了吧?」Y又問了一次。
「大概懂。」我趕緊回答。

隔天早上,我躺在被窩內反覆回憶著昨天的對話。最近這些日子裡,隱隱約約的不安和茫然中,這句話對我產生了某種力量。我全身好像突然閃閃發亮起來,雙腳使力一蹬,爬了起來。即使超過凌晨一點回家,也不再需要辯解、道歉或撒嬌,今天早晨我感到心情很平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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