幼年曾受親子創傷?自問11題檢視

撰文者: 優活健康網編輯部2018-10-28

如果你拒絕母親,有可能是幼時和她建立聯繫的過程中遇到干擾。不是每個在年幼時期經歷斷裂的人,都會拒絕母親。假如這段期間的聯繫受到干擾,你在親密關係中試圖建立聯繫時,便有可能經歷某種程度的焦慮。這樣的焦慮也許會轉換成有維繫關係的困難,或甚至完全屏棄關係。它也或許會轉化成不生孩子的決定。表面上,你可能會抱怨養育孩子將花上太多時間與精力。再深入一點去想,你可能會覺得自己沒有能力為孩子提供你所錯過的東西。

你年幼時曾經歷與母親的聯繫斷裂嗎?

前代母嬰聯繫的中斷,也可能影響你與母親的連結。你的母親或外婆曾經歷過與自己母親聯繫的斷裂嗎?前代這些早期創傷的殘餘物,很有可能交留後代來經歷。不僅如此,你的母親也可能無法將她未曾從母親身上接受到的提供給你。

如果你與父母疏遠了,或他們已過世,你可能永遠也無法得知這些問題的答案,尤其當斷裂發生在你極年幼時。一般來說,早期的聯繫斷裂難以辨別,因為大腦還未裝備好以致無法檢索生命早期的經驗。海馬迴是大腦中負責形成、組織和儲存記憶的地方,它與前額葉(幫助我們解釋經驗的區域)的迴路,直到兩歲左右都還沒發展完全。其結果是,早期的分離創傷會以知覺、圖像和情緒的片段儲存下來,而非能夠組織出故事的清楚記憶。沒有故事,情緒和感知便很難被理解。

當你找尋早期斷裂的聯繫,可以問以下問題:

•當你母親懷孕時,是否有創傷事件發生?她當時是否很焦慮、陷入憂鬱或壓力很大?

•你母親懷孕期間,你父母的關係遭遇到什麼困難嗎?

•你出生時有難產或你是早產兒嗎?

•你母親是否罹患產後憂鬱症?

•你在剛出生時曾與母親短暫分離嗎?

•你是領養的孩子嗎?

•你在出生後三年間,經歷過創傷或與母親分離嗎?

•你或你的母親曾經住院並被迫分開嗎?(也許你需要住在保溫箱中,或你被移除了扁桃腺或接受其他醫療程序。又或是你的母親需要動手術或經歷懷孕併發症等等。)

•你的母親在你出生後前三年中,是否經歷過創傷或情緒波動?

•你的母親在你之前流產過或失去過孩子嗎?

•你母親的注意力,是否因為其他手足所帶來的創傷而被分散了?(晚期流產、死胎、死亡或醫療急救事件?)

有時候聯繫斷裂並非是物理上的。較多時候,我們是經歷了與母親之間的精神斷裂。她可能生理上在身邊,但情感疏離或是不一致。母親在孩子生命最初幾年所建立的存在與穩定性,對孩子的心理和情緒健康是有助益的。精神分析師海因茲.科胡特(Heinz Kohut)描述,當母親凝視孩子,「母親眼中的光芒」是如何成為讓孩子感到安心和肯定的媒介,開始以健康的方式發展。

如果我們經歷了早期的母嬰聯繫斷裂,我們可能需要拼湊出母親和自己的歷史中之特定線索。我們需要回顧並問:母親發生了什麼創傷事件而影響了她的注意力?她是在場還是心不在焉?當她撫摸我們、看我們的方式、對我們說話的語調,有任何的疏離感嗎?我在建立親密關係上有困難嗎?我會推開親密關係,封閉或逃離嗎?

蘇珊娜,一位有兩個孩子的三十歲母親,她一直在思考自己與母親的親近關係。從她有記憶開始,就不喜歡被母親擁抱。蘇珊娜還透露,自己和丈夫在身體上不親密。「擁抱會帶走你的精力。」蘇珊娜這麼說。蘇珊娜九個月大時,因為氣喘,獨自待在醫院兩個星期,與此同時她的母親待在家照顧其他手足。那時起,蘇珊娜無意識地開始退縮,拒絕母親的愛。蘇珊娜只是保護自己免受傷害,避免再次被拋下。僅僅只是辨認出她排斥母親的根源至關重要。之後,蘇珊娜便能重拾她們之間斷裂的聯繫。

當孩子經歷過聯繫中斷,要重新與母親建立連結可能會使他猶豫不決。這種重拾聯繫的方式,也許會創造出日後在關係中建立聯繫與分離的藍圖。如果母親與孩子未能完全重建連結,孩子之後要試圖與伴侶建立關係時,便可能猶豫。重新建立連結若失敗,「無法解釋的親密感缺乏,會讓日常關係蒙上陰影。」心理學家大衛.張伯倫(David Chamberlain)說道,「親密感和真誠的友誼似乎遙不可及。」

嬰兒時期,我們認為母親是全部的世界,與她分離就像是與失去生命。空虛與失落的經驗,絕望與悵然的感受,相信某些事物對我們或生命本身來說是決然錯誤的—這些都可能因為早期分離而產生。太年幼以致無法處理創傷,我們的內在體驗到了感覺、信仰和身體知覺,卻無法和過往的故事連結起來。當我們的生活向前展開,這些經驗便傾注於傷害、失去、失望與斷裂。

童年時期的負面回憶

我們很多人只關心童年時期的痛苦回憶,而無法記得發生在我們身上正面的事情。當我們還是孩子,其實經歷著讓人安慰和不安的時刻。然而,讓人感到舒適的記憶,像是母親餵養我們、清洗我們或抱著我們入睡的回憶,卻被阻礙著無法浮上心頭。相反地,我們似乎只記得自己得不到需要的,沒有獲得足夠的愛的痛苦回憶。

這是有原因的。當我們還是孩子時,經驗到安全感或保護受到威脅,我們的身體便會建立防禦反應。這些無意識的防禦變成我們的基礎設定,將注意力轉向困難或不安的事情,而非記得讓人安慰的事。好似我們的正面回憶住在搆不著的城牆另一側。只能記得一側的事實,便真的相信沒什麼好事發生在我們身上。

好像我們重寫了歷史,只留下那些支持我們建構原始防衛機制的記憶。這些防禦伴隨我們太久,漸漸就變成了我們。潛意識的屏障底下,有一層深刻的渴望,冀求被父母所愛。然而,許多人都無法再接觸到這些感受。當我們想起父母帶來的慈愛與溫柔,卻同時憶起會被再次傷害的脆弱與危險。而那帶給我們療癒的記憶,就是我們無意中阻擋下來的。

演化生物學家支持這個假定。他們描述人類的杏仁核(amygdala)大約有三分之二的神經元會用來搜尋威脅。其結果是,相較於讓人快樂的事情,讓人痛苦與害怕的事件更容易儲存在長期記憶中。科學家稱此基礎機制為「負向偏誤」(negativity bias),這完全說得通。我們之所以能生存下來,取決於能否篩選出潛在攻擊。「我們的心智就像是針對負向經驗的魔鬼氈,」神經心理學家里克.韓森說道(Rick Hanson),「而對正面經驗則像是不沾鍋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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