切除子宮、乳房、甲狀腺...70歲後第5次罹癌,她告訴自己:絕對不可以比媽媽早走

良醫讀書會良醫讀書會 撰文者: 米澤富美子2019-02-11
2008年11月,我到醫院接受定期健康檢查,醫生在我的頸部發現甲狀腺癌瘤,而且已經惡化到相當程度。這是我第5次得到癌症了,因此我直覺的反應是「怎麼又來了!」並沒有感到驚慌害怕。

於今之計唯有做好萬全的準備,以因應變局了。

有了人工發聲器,氣切也能大聲說話

我23歲第一次懷孕的時候,就發現葡萄胎,因胎盤癌化導致胎兒死亡。醫生判斷我的癌細胞全身轉移機率高,因此勸我摘除子宮。在「要命還是要子宮」的兩難之間,我選擇保留子宮。

我無法想像沒有孩子的人生,可是癌細胞檢查始終不能呈現陰性,因為已經危及我的性命,所以終究還是沒能將子宮完全保留。然而醫學的奇蹟竟然降臨在我身上,恢復健康以後,我幸運的正常懷孕生子,不僅擁有3個孩子,還親自哺育母乳。

34歲時,子宮肌瘤不斷惡化,已經進展到前期癌。雖然我還想要生更多孩子,可是大家都說我太過貪心,因此在生完第3胎以後,接受了子宮全摘除手術。然後是43歲時,切除了左乳房,44歲時又切除了右乳房,全都是因為發現癌腫瘤的緣故。發現時,右邊乳房已經惡化到第3期,但是手術後竟奇蹟似的復原了。

我在這一連串的發病過程中,態度始終樂觀,沒有把疾病放在心上。對於失去的子宮和乳房也沒有留戀,只是撥出時間,對功成身退的它們由衷致上謝忱:「感謝你們,辛苦了。」

右乳房摘除以後的25年來,我認定「自己已經和癌症絕緣」,而且抱定這一完全不合乎科學的信念活了過來。因此當我在定期健康檢查中,被發現罹患了甲狀腺癌時,還滿腹狐疑:「真的假的?」雖然對自己為何屢屢「中獎」不無疑問,但是既然每次都可以化險為夷,我也就沒有抱怨的道理。

醫生研判我的甲狀腺癌已經惡化到一定程度,可能有氣管浸潤。從MRI的斷層影像看來,癌細胞確實已經絡入氣管,而且界線不明。為了完全清除癌細胞,可能有必要進行氣管切開,而一旦氣切,我就會失去聲音。

醫生對我說:「到底是要做好失去聲音的覺悟進行氣切,把癌細胞徹底清除乾淨;還是為了保留聲音,頂多再活個3、4年,這實在是很難抉擇。」

「這哪是什麼難以抉擇的問題!」我嗓門大起來。「當然是留住性命最要緊!只要一條命還在,什麼事辦不了?就連聲音也可以做出來呀!」我的盛氣凌人恐怕連醫生都吃不消。當時,我的腦海裡浮現出英國的理論物理學家霍金博士。他罹患肌肉萎縮性側索硬化症,長年來與重度的身體殘障搏鬥,卻仍致力於研究不輟。他把要說的話輸入電腦,透過語音合成器將電腦的文字念出來,照樣能夠上台演講。

我現在還能對醫生「大小聲」,然而一旦氣管切開以後,想再「大小聲」也不可能了。幸好我還可以利用人工發聲器,把音量開到最大。一想到還有這招,就覺得心情頓時舒暢許多。直到手術當天,我都還在蒐尋市面上各種可以發聲的機器裝置。

我人在東京的時候,每晚睡前都會和大阪的媽媽通電話。老媽媽會說:「聽到妳這麼有元氣的聲音,我可以安心睡覺了。」

我如果失去聲音,可以改用傳真,而視訊電話也是個方法。讓媽媽看著我的臉,然後由我在電腦輸入文字,媽媽那一頭的電話就會聽到聲音。我正好可以趁機展示這些新的發明裝置,讓她老人家看看我長年從事物理研究,到底都在忙些什麼,不也很神氣嘛。

發現甲狀腺癌的時候,女兒比我還要震驚,但是看了我的態度以後,她們也不得不咋舌說:「我們老媽太強了!」

不為自己無法改變的事實煩惱,是我一貫的生活哲學。無論遭遇何等變局,唯有昂然迎向前去。

手術前,做足萬全的準備

2008年11月的定期健檢,發現我頸部有硬塊;12月5日檢查結果揭曉,確診為甲狀腺癌。手術日期就定在12月24日這一天。

「手術當天請務必找家人陪同。」醫生叮嚀我。

回想20多年前第2度接受乳癌手術時,並沒有家人陪伴。丈夫賣命工作,是甘願為公司粉身碎骨的「猛烈社員」,女兒們又都在上中學和高中。所以我當時就直接對家人宣布說,手術後的2天內不必來看我。因為我料定開刀後48小時內勢必會疼痛,起不來又說不出話,家人就算陪在身邊也幫不上忙,看了只會徒增難過,還不如別來的好。

這次開刀則是女兒們各自忙於工作,丈夫也已經先我而去了。

「為什麼需要家人陪呢?」我問醫生。

「因為手術當中有可能必須徵詢家屬的決定。」醫生回答。

開什麼玩笑!「該做決定的是我本人,又不是家屬。請你把手術中可能發生的狀況列舉給我,讓我在手術前先考慮所有可能的狀況,預先做好決定就行了。」

面對我的強硬態度,醫生答非所問的說:「如果家人太忙,那朋友也可以。」比起家人,朋友的立場更不可能幫我做任何「決定」,所以醫生顯然只是在找藉口而已。

甲狀腺癌的切除手術,是在頸部正面橫向劃一道約10公分的開口,取出腫瘤。視狀況需要,有可能必須切開氣管,被手術刀切斷的神經還得一一接回,因此是需要神乎其技的精密手術。你可以想像在如此緊張的手術過程中,醫生半途喊「暫停一下」,然後放著大開的傷口,出去和等在手術室外的家屬討論後續該如何處理嗎?

20多年前動乳癌手術的時候,醫師並沒有要求家屬陪同,我認為這次會這樣要求,並非我病得重,而是因為年齡的緣故。

20多年前,我還只有40出頭歲,手術中發生意外狀況的機率低。但如今我已經年逾古稀,雖然堅持自己是「七十一枝花」,然而就統計學而論,手術有人陪伴是必要的,否則中途有個三長兩短,沒有人可以領回我的遺體,我豈不成了無主孤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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