養貓是養小孩的前哨站！韋禮安的養貓領悟：人生要懂得妥協的藝術

由於韋禮安的貓較為怕生，〈貓咪共和國〉MV中所見的貓都是「貓演員」，但彼此之間的互動依舊自然，展現最真實的貓奴日常。圖片提供／韋禮安、The Orchard

撰文者：曾智怡／LaVie2021-08-23

先是打翻咖啡，弄髒自己的肉球，再踩上奴才的枕頭，一首〈貓咪共和國〉幽默記錄貓大人的日常。究竟，貓帶來的是災難還是禮物？韋禮安的創作裡見分曉。

於公於私，韋禮安都和貓難分難捨。工作上和貓一起拍MV、專輯宣傳期上遍與貓有關的YouTube頻道；私下加入臉書各種貓觀察社團，「我還有追蹤一個IG帳號，但是這個寫得出來嗎，沒關係，我就想要分享。」拿起手機滑開IG，展示一個法國電音雙人組合所剪輯的趣味影片，主題是「你不在家時貓怎麼做音樂」。除了心甘情願接受演算法逆襲，家裡也安放多本貓科普書，採訪過程一度變成貓習性講堂，無論問他什麼，通通難不倒這位貓博士。

談起和貓的緣分，2016年某天朋友陽台跳進一隻懷了三胎的母貓，原本只要接手一胎，後來在朋友的柔情攻勢下，「耶逼」和「狗狗」兩隻幼貓成了韋禮安的家人；幾年後某次爬山，聽到正處發情期的野貓（也就是後來收編的「橘弟」）叫聲，起初只想協助TNR後放養，但因為橘弟是愛滋貓，單眼失明，走路也歪歪斜斜，所以就在獸醫的推坑下再次收編。初來乍到的橘弟，和狗狗、耶逼的確歷經磨合期，「一開始牠們會互相害怕，因為橘弟看不到，野外生存的方式是發出很大的叫聲，每當牠發出叫聲，原本那兩隻就很俗辣地躲起來；但漸漸習慣後，現在都相處地蠻融洽的。」

相形之下，韋禮安彷彿才是寄人籬下的那位，「我等於是住在牠們家裡，一個巨型的貓砂盆。」除了要把屎把尿，每當放飯時刻來臨，貓們便連番唱起驚天動地的交響曲，「假如我今天出去工作，半夜回到家一定會被罵，因為一進門，我的貓絕對會站在門口狂叫，說『阿你又死去哪！還不回來餵我吃飯！』」用極度戲劇化的語氣模擬貓的OS，再對照〈貓咪共和國〉的歌詞：「我現在不想理你∼除非你開個罐頭」可見這座關係翹翹板之不平衡，「但我覺得有陪伴還是蠻好的感覺。」

最會闖禍的靈感謬思

專輯《Sounds of My Life》每首歌曲都取樣自一塊人生切片，韋禮安以聲音紀錄片形式，在長達3年多的時間裡，用手機錄下身邊人事物的聲音，除了家人、朋友，當然不乏存在感超高的耶逼、狗狗和橘弟3隻貓驚喜獻聲，「我想把牠們的聲音都記錄在裡面，其中耶逼和橘弟本來就很吵（笑），但狗狗比較膽小、不太講話，所以就要拿著麥克風跟在牠旁邊大眼瞪小眼，然後牠會露出很驚恐的表情。」歷經一波波攻防戰，最後在食物引誘下，狗狗總算喵出聲，任務宣告終結。

耶逼（左）是3隻貓裡面最為活潑的，反觀狗狗（右）較為膽小。圖片提供／韋禮安、The Orchard

這首由3隻貓獨家獻聲的〈貓咪共和國〉以貓的視角寫詞，總結自身和朋友養貓經歷，除了抓破沙發這種常見「災難」，其中有一句歌詞特別有趣：「這隻蟑螂送你，因為∼怕你不會照顧自己」，展現貓獨門貼心之舉，「貓之所以叼蟑螂、麻雀到你面前，是因為覺得你沒有謀生能力，所以牠必須拯救你。」但究竟是貼心還是看不起？或許也是一體兩面的辯論，不可否認，正是這種貓「看不起你」的傲嬌氣息，最令貓奴心醉（但也偶爾心碎）。

貓的傲嬌與撒嬌也是一線之隔，貓知識王再度舉例，「牠如果用頭去碰你，是想撒嬌的意思，像我回到家，如果那天有跟外面的野貓玩，耶逼會過來蹭腳，因為牠要把自己的味道留在你身上。」此時一旁同事說「好可愛喔！」韋禮安回應：「你要這樣想也⋯可以，但其實就是想佔有你，說『這是我的奴才』，哈哈！」既然〈貓咪共和國〉是唱給奴才聽，當然要注入一點玩味氣息，R&B曲風慵懶，和貓總是無預警闖禍、搞得家裡人仰馬翻的真實日常形成對比；編曲上注入詼諧音效，無論歌詞或旋律，都戲謔地恰到好處。他說，寫完歌的那一瞬間，歌曲已經屬於聽眾，「最好是讓每個人都有共感，會覺得喔∼對，我的貓就是一直咬我耳機，一直打翻我的咖啡！」

韋禮安家裡有一間工作室，耶逼、狗狗、橘弟來去自如，專輯中多數曲目的vocal和編曲都是在家裡錄製完成，工作時總要把貓關在房間外，後來標記專輯credit時，便逗趣地寫下「貓在外面工作室」的錄音室名稱。他分享自己平時在家工作時，耶逼常常跳上器材、喇叭，或是一回頭，發現貓就安靜坐在地上，「但有時候是我起來上廁所，回來看到耶逼直接坐在工作椅上面，鳩佔鵲巢。」

從貓身上看見自己，學習妥協的藝術

在這座巨大貓砂盆裡，除了修練脾氣，與貓生活也能更加認識自己，而這對韋禮安來說再適合不過，畢竟創作之前，總得釐清自己是誰、想說什麼話。

他分析3隻貓和自己相像之處，「狗狗最膽小，內在性格親人，但又容易擔心受怕，可以感覺牠的內心常常在衝突狀態，欸，是雙子座嗎，哈哈。比如當牠覺得你沒有攻擊性的時候，會自己跑過來，想要讓你摸，摸一摸又很害怕然後跑走。」這份膽怯和韋禮安害怕衝突的特質可謂異曲同工，「碰到很可怕的事情的時候，第一個會想要躲起來，但是這些年也學到，哇∼有時候這世界也不是這麼有惡意，所以可以勇敢一點。」

「耶逼的話，有點憨呆憨呆的，從牠身上看到的是容易相信人的部分。」再對照雙魚座的韋禮安，和耶逼擁有同款天真浪漫。那麼橘弟呢？話鋒一轉，「牠很貪吃，只要放到面前的東西就會吃光，這跟我很像，因為從小外婆的教育就是東西要吃乾淨，每次跟同事去吃東西，黑白切剩下的蔥蒜，我都會不自覺夾完。」但所謂物極必反，談到貓飲食議題，貓奴可是嚴格控管、堅持不採buffet形式，以免貓們營養過盛，往後關節、血壓等問題通通找上門。

圖片提供／韋禮安、The Orchard

有人說養貓是養小孩的前哨站，韋禮安從中預習自己為人父的樣子，「我應該是有原則的嚴父，養貓之後發現自己的脾氣好像也沒那麼好，哈哈。」在貓闖禍的當下，「真的也不能怎樣，這就是最氣的地方。」面對人生何嘗不是如此？不盡人意時，便要懂得妥協的藝術，「養貓最大的一個領悟是，任何事情都是一體兩面，像我講了很多抱怨貓的事，但每次看到牠們趴在那邊翻來翻去曬太陽，或是來蹭你的時候，還是會有一種被寵幸的療癒感。」在貓咪共和國裡的創作日常，越不浪漫，越是靈感爆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