慈母冷冬清晨下跪,榮總院長欽點的救命恩人就是他...專治難病的第一名免疫科醫師
攝影:陳兆瑜
20多年前,有位就讀明星高中的女學生突然發病,她的腦部神經系統受到侵犯,連手都會不自主地運動,被診斷為紅斑性狼瘡時,她人生勝利組的世界一夕崩毀,直接橫在女學生和家人眼前的,就是片刻都無法喘息地課業壓力、以及對疾病的恐懼。
那個冰凍的冬日清晨,女學生的母親在凜冽的北風中跑到台北榮總的宿舍下跪,求院長救救她的女兒,請院長推薦最厲害的醫師幫幫她們全家。那時候台北榮總院長焦急的那通電話,找的不是別人,就是現在在花蓮慈濟醫院擔任風濕免疫科主任的蔡世滋,當年他不但接下了這個任務、也擔下了女學生的病情和未來。
在蔡世滋的治療下,女學生不但考上台大、還赴美留學。為了幫助她在異地的求學生涯病情更穩定,蔡世滋花了一整天,把厚厚一疊病歷整理成一封英文的轉介信;細心地衛教病人、教她自己製作表格,紀錄藥物、藥量、回診檢驗數據,還叮囑她只要不放心就可以透過網路傳資料或問題給他,這樣貼心的越洋服務,來來回回好幾年都沒有中斷。
為何病人非得找上蔡世滋不可?全身性紅斑狼瘡病友會的思樂醫之友協會理事長龔麗娟說:態度和技術是兩大關鍵,病患肯定蔡世滋的醫德與醫術,難怪他能在《良醫健康網》近4萬筆網友票選中,獲得「風濕免疫科」第一名好醫師的評價。
「他用藥就是很精準」 適時適量止痛又不傷害
「蔡醫師看診仔細,病情都記在心裡,完全沒架子、任何狀況都會耐心地盡力處理」龔麗娟說,「他開藥的技巧非常好,敢下重藥,足以在第一時間快速緩解痛苦、卻不會傷害病人,他調藥都是適時適量,病人都感覺得出來,他用藥就是很精準。」
「用藥精準」對免疫病人來說有多難?「用藥是風濕免疫科醫師最大的挑戰,藥像兩面刃,必須拿捏得剛剛好。」蔡世滋解釋,自體免疫病人的免疫反應特別激烈,又特別容易感染,使用免疫抑制劑壓抑免疫系統的同時,又還要兼顧必須抵抗外來的感染源,輕重拿捏之間、已經飽受摧殘的病患能否承受,都是考驗醫師的關鍵。
而且風濕免疫科的特色,就是「難」。蔡世滋說,風濕免疫科醫師一直被其他科的醫師們視為「專門處理疑難雜症」。尤其全身性紅斑狼瘡、類風溼性關節炎、僵直性脊椎炎等自體免疫疾病,甚至被日本人稱為「難病」,不但診斷困難、病情複雜、治療不易、病程波折起伏,預後也很難測。
攝影:陳兆瑜
以蔡世滋診療經驗最豐富的全身性紅斑狼瘡為例,好發於生育年齡女性,侵犯各個器官系統,症狀從疲憊倦怠、掉髮、關節腫痛、皮膚紅斑、發燒、皮膚瘀血、心包或肋膜積水、抽搐昏迷、全身水腫等不一而足,病情嚴重時甚至必須送進加護病房搶救。
紅斑性狼瘡患者的症狀千變萬化、病人可能輾轉於任何科別、被誤診為任何一個病,蔡世滋表示,全身性紅斑狼瘡被稱做「偉大的模仿者」,當年被視作不治之症,結婚生子渺無希望,病患痛苦驚慌、無助無望。
當年的女學生後來留在國外結婚生子、十幾年沒碰面,就在蔡世滋幾乎要忘了她的時候,有天她忽然出現在診間,拿著一疊美國帶回來的病歷資料,而這些竟然不是她自己的病歷,而是她女兒患有輕微紅斑狼瘡的檢驗報告。當年女學生的母親在冷冬中下跪求醫、找到了蔡世滋而讓女學生有了不一樣的未來,十幾年後、女學生同樣變成了焦急無助的母親,路途奔波地回到蔡世滋的面前,替自己的女兒,向蔡世滋尋求「再一個」可能。
恩師拭淚感召,病人家族三代都找他
紅斑狼瘡致病機轉複雜,遺傳是因素之一。蔡世滋的病人包括姊妹、兄妹、母女、姑姪,也有祖孫三代都因為同一個病來找他看診。但這樣一個醫德醫術兼備的良醫,卻格外的謙卑。
「蔡主任寫的信,都有好文雅的敬語,都不知道該怎麼回啦!」說起蔡世滋,龔麗娟講著講著就笑出來,「明明救回好多人的命,但他就是這樣謙虛又低調。」
也許是這樣的人文情懷和「不與人爭」的個性,讓後來當上醫師蔡世滋從沒考慮走熱門科別,但會選擇免疫風濕科,則是受到現在中國附醫副院長藍忠亮的影響。
當年在台北榮總時,「有次我跟藍醫師去查房,看一位全身性紅斑狼瘡女大學生,高燒咳血多日不退,出現罕見病菌的伺機性感染,我們都有不好的預感,但老師還是笑容滿面,和病人和煦地交談,退出病房轉過身來,我竟然看到他在悄悄拭淚。」
在那個醫師就是權威的年代,目睹一位醫師為病人落淚,蔡世滋深受震撼。他期許自己像恩師一樣,在那個風濕免疫科還不受重視的時代,不怕走沒人走過的路,做一位用心呵護「病醫緣」的好醫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