別人的孩子死不完?醫師怒吼「我正在急救一個快沒命的嬰兒耶」,這位媽媽居然說...

撰文者: 謝宗學醫師2014-09-04

中秋節月圓夜,因為陽光的反射,從地表上仰望天空,會覺得高掛夜空的月亮很美,但沒有陽光「掩飾」的月球,實際上是個表面陰暗、充滿坑洞的天體,跟 「美」這個字很難畫上等號,人心是不是跟月亮一樣,亦存在陰暗、醜陋、自私的一面?

那年中秋夜值班,小兒急診室好不容易才從忙碌的狀態平靜下來,診間的電話聲突然響起,檢傷護理師報告一名接近分娩的產婦突然昏迷,正在急救室搶救,母體狀況極差可能連帶影響腹中的胎兒,需要馬上實行緊急剖腹手術將胎兒取出,我先請學弟先去急救室準備新生兒急救的器材。

不久後電話再度響起,急救室護理師通知緊急剖腹手術準備要開始了,我飛奔去急救手術室,看到年紀五十好幾的產科主任,用極快的速度切開子宮,將一個全身發紺、四肢癱軟的嬰兒取出,光看外觀就可以判定這個嬰兒已經缺氧一段時間,理學檢查發現嬰兒無自發呼吸和心跳,我和學弟馬上開始新生兒心肺復甦術,插管、心臟按摩、給予強心劑、抽血、矯正血液酸鹼值、聯絡新生兒加護病房準備床位等急救流程在短短十分鐘就全部完成,嬰兒恢復自主心跳,只差一些後續的照護需要處理,此時急救室外頭的護理師大叫:

「醫師,有兒科留觀區的電話,一定要你接聽!一個家長吵著要讓孩子出院,要你現在、馬上、立刻回去幫她的小孩辦理出院手續!」

「我還在急救,處理完後才能回去,沒有跟那位家長說我正在急救命危的嬰兒嗎?」

「有!但她說不管發生任何事,她就是要現在、馬上、立刻要有醫師幫她的小孩辦理出院手續!」

「我處理完再回去!!!」 我大吼。

等到嬰兒確定處理妥當後,我跑回兒科留觀區,一位因為吃烤肉上吐下瀉 16 歲男孩的媽媽,氣極敗壞衝到我面前,大聲說:

「醫師,我現在馬上就要辦出院 !」

「媽媽你不知道我剛剛在急救一個快沒命的嬰兒嗎?」

「我知道…… 但醫師,我家裡還有兩個小孩,一個5歲、一個8歲 ,他們沒有我沒辦法睡覺。」

「媽媽你可以先回家顧小孩,哥哥已經16歲了,獨自待在這裡一下下也可以,況且哥哥的症狀也還沒有完全恢復。」

「這樣我還要多跑一趟醫院....醫師,不管怎樣,我現。在。就。要。出。院 !」

聽到媽媽這樣說,一股深沉的悲哀湧上心頭......我壓抑自己的情緒,跟媽媽說明應該注意的事項,快速幫小孩辦理出院手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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