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明明是老公不行，婆婆卻一直叫我調身體...」不孕夫妻吃年夜飯的各種悲哀
農曆年前，個案好多。年夜飯真是親情殘酷大考驗，結婚的、沒結婚的，都得面對親友團的狂熱關切，工作、收入、感情全綁上火線，隨時等著被點火引爆。
單身的，發揮忍功，敬完酒發完紅包，也就可以遁逃了，折磨的時間還可堪忍受。但如果是像海倫清桃一樣沒性生活的夫妻，從除夕張羅團圓飯開始，就得把臉皮繃厚，做好被抓捏檢視的心理準備。
最近來的夫妻個案，有的是做愛時，老公一進入就軟掉，結婚兩三年，每年愛愛不到五次；也有幾位是飽受陰道痙癴所苦的太太，結婚四五年從沒成功做愛過。他們有的感情恩愛，撇除無法進入這點遺憾，手口並用也能享受肌膚之親；有的就乾脆放棄性愛互動了，身體接觸僅止於抱抱牽手散步，可能會挑起性慾的親吻，能免就免了。問他們怎麼會又鼓起勇氣，要處理這惱人的性愛障礙，「年夜飯」是他們共同的恐懼。
「結婚後，回家圍爐真的好痛苦。明明是老公不行，公公婆婆卻一直叫我要改變生活習慣啊，咖啡不能喝、早睡早起多運動，把身體調養好才生得出小孩。我也只能苦笑說好。老公自尊心強、脾氣又大，受不了別人批評他，有一次婆婆只是稍微問他是不是也有問題，要不要去看中醫調養，他就大發雷霆，把婆婆嚇得什麼都不敢再說了。我只好吞啦，就當是我的問題吧。從除夕到初一，我就是假笑媳婦，還得呵護老公沮喪的心情，只能盼望著初二趕快來，回娘家雖然也會被問，但我爸媽覺得生不出來就算了，壓力小多了。」
Mary的老公是典型的心因性陽痿，自慰打槍沒問題，只要一跟老婆做愛，小弟弟就力不從心。夫妻倆經過幾年挫折，今年終於決定不再逃避。因為一直隱瞞實情讓太太獨背黑鍋，早已傷了夫妻間的感情，Mary下了最後通牒，要是老公的狀況再沒改變，就要跟公婆說實話了。
另外一位個案Michael的問題，則是完全相反的故事。
「結婚前我們都沒試過。結婚後才發現根本沒辦法，每次只要我準備要進去，她就會很害怕，那邊就像有堵牆一樣，連手指都進不去。看她那麼害怕我更不想勉強她，就這樣過了好幾年。其實我們討論過，如果一直都不行也就算了。我性慾不太強，她也會用手幫我，我覺得婚姻沒有完美的，我們倆各方面都很合，這點遺憾還可以接受。
但這只是我們年輕人的想法啦，兩邊父母是不可能理解的。我們都是家裡唯一的小孩，爸媽等著抱孫子，每年除夕回家，他們就會一直問、一直問。為了不要讓老婆太難受，我只好說是我的問題，醫生說要調養身體，但爸媽還是會數落我老婆不懂怎麼照顧我。
初二陪老婆回娘家，岳父岳母都不太看我了，他們還私下勸我老婆，要不做人工受孕，要不就趁年輕換一個老公，免得錯過生小孩的時間。我老婆雖然很無奈，但她也不敢跟她爸媽講真話，因為怕兩邊爸媽聊天，謊言就被拆穿了，只好統一版本，通通都說是『我不行』。」Michael說謊說到怕，每年都盤算著要不要假裝出差去國外旅遊，好躲開恐怖的年夜飯。
「想一想，我們現在應該也不算說謊了吧。因為半年前老婆說她想再試試，喝了半瓶紅酒，叫我趁她醉倒趕快進去，但我才剛推一點點，老婆就尖叫把我踢開，我想我應該是嚇到了，後來和老婆親熱就很難硬了。」Michael滿臉苦笑，下壓嘴角的笑容裡滿是無奈和對太太的不捨與包容。
「我希望今年的年夜飯，Michael可以吃得輕鬆一點，這些年他很辛苦。如果可以，我想生我們的小孩。」坐在一旁沉默不語的老婆，一開口就讓Michael流下了男人淚。
這些被年夜飯催逼的夫妻，讓我想起小薇婆婆的「性福佛跳牆」。小薇夫妻遇到的狀況，和Michael他們很像。也是女生有困難，為了保護老婆，溫柔老公一肩扛起無法懷孕的責任。不同的是，婆婆個性大咧咧，為了幫兒子固腎養氣，每年都會燉上一盅佛跳牆，裡頭放滿牛鞭、海馬、雞佛、腰子這些壯陽食材，要兒子沒吃完不能下桌，誰也不准幫他吃。每次過完年回到自己家，老公就會真的生病拉肚子，沒有一年能倖免。
夫妻倆雖然想到過年就怕，但也不敢說出真相。因為小薇的婆婆保守又強勢，如果知道問題不在兒子身上，一定會要他離婚再娶。為了保護婚姻，也只好讓老公每年猛吞那盅「性福佛跳牆」了。
記得小薇當時的訓練，突破第一關後進展就非常快速，她說她去跟土地公、註生娘娘許願，絕對不要再讓老公吃壯陽餐了。原本預定進行五週的療癒訓練，小薇三週就順利達標。他們現在每天都做一次，要把以前欠下的通通補回來。
「老師，我真的趕在過年前生出小胖娃了！今年婆婆和媽媽都跟飯店訂年菜，她們只想抱寶寶，年菜隨便吃！老公終於不用再吃可怕的性福佛跳牆了。」我看著手機裡小薇傳來的訊息，一家三口笑瞇了眼。看來，婚姻還真是兩個家族的結合，不能滿足長輩期盼的，年夜飯可能就得多吞幾口苦澀味了。
心向性健康管理中心負責人。 著有多本性愛專書，並於「曾寶瑩性愛論」粉絲頁回答性愛問題。 專攻性治療、男性性功能障礙、女性性愛困擾與性愛諮詢。長達15年性治療與性教育實務經驗。協助不計其數男女、情侶夫妻提升性愛滿意度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