開放「AZ+BNT」疫苗混打，但已經打「AZ＋AZ」、「莫德納＋莫德納」的人怎麼辦？台大醫告訴你：這些人該怎麼做？如何超前部屬「第三劑」？

今天接到一個來電詢問：有民眾在台接種AZ疫苗，到國外接種輝瑞，回台又接種莫德納；混打三劑，是否會進化成生化人，百毒不侵？

疫苗混搭，已經是現在街頭巷尾最熱門的話題。的確，科學家已經在動物實驗和人體試驗看到，腺病毒疫苗（AZ）和 mRNA疫苗（輝瑞、莫德納），兩種不同原理的疫苗混打，可增強免疫反應，似乎有互補的效果。

但是，若是輝瑞和莫德納混打，兩者幾乎是相同的疫苗，只是牌子不同，就沒有加乘互補效果，反而可能免疫反應引發不必要的副作用。也就是說，其實只要AZ加mRNA，就可變成「生化人」了！

免疫的原理是什麼？

人體對抗病毒的免疫系統主要有兩大類：抗體免疫與細胞免疫。

抗體免疫就像是「愛國者飛彈」， 在病毒入侵的時候， 利用專一性的抗體把病毒中和掉，使它無法感染細胞，決戰胞外；細胞免疫則像「巡弋飛彈」，對於不幸遭受感染的細胞，利用殺手T細胞精準攻擊，決戰胞內。兩者協同作用，才能形成最完整的免疫防禦。

科學家研發疫苗的最高的目標，就是同時誘發兩種免疫反應。但傳統的減毒疫苗或次單元蛋白質疫苗通常只能誘發抗體免疫，卻不容易誘發細胞免疫，所以必須每隔一段時間補強。

AZ疫苗為何不適合打第三、第四劑？

要產生細胞免疫，就要模擬病毒真正感染的情形：將病毒核酸載入人體細胞表達，教育T細胞， 才能在體內形成專一性的殺手T細胞。

英國牛津大學發展的AZ疫苗，從動物界找到了對人體無害的大猩猩腺病毒當作「馬車車夫」， 把病毒的一部分核酸偷渡到人體細胞內，去教育我們的身體產生細胞免疫。

這個技術在伊波拉病毒爆發大流行時，就已成功誘發細胞免疫；所以新冠肺炎爆發時，牛津團隊便迅速利用這個技術發展出新冠肺炎腺病毒疫苗。強項是能誘發很強的細胞免疫，但是產生抗體的效價卻不如預期。

因此，AZ疫苗不適合打第三或第四劑加強劑；加上用的是大猩猩腺病毒，所以人體免疫系統也會產生對抗腺病毒的抗體，打第三或第四劑，效果會愈來愈差。

而莫德納和輝瑞為避免這個問題，利用奈米等級的脂肪微粒包裹核酸（mRNA）送進人體細胞，同樣希望誘發過去不容易誘發的細胞反應，並無預期抗體反應會有很強的效果。但大出所料的是，mRNA在抗體和細胞免疫都大獲成功，也能避免第三、第四劑效果變差的問題。

歐洲為何建議AZ混打BNT疫苗？

由於腺病毒疫苗從未在上千萬人身上施打過，即便第三期證實安全，在歐洲鋪開後，依舊發現約百萬分之一的機率會發生血栓。一些歐洲國家政府為避免血栓問題，便開始建議第二劑混打BNT 。

比較混打人群和非混打人群，科學家發現，無論是抗體或細胞免疫表現，混打都比單打更強。

新冠疫苗混打順序、表現比較：

抗體免疫表現：AZ＋BNT＝BNT＋BNT＞AZ＋AZ
細胞免疫表現：AZ＋BNT＞BNT＋BNT或AZ＋AZ

美國也發現，「AZ+ 莫德納」混打免疫大於AZ單打；混打抗體還能對抗南非變異株， AZ單打則無法。原來，混打才是最佳策略。

疫苗混打怎樣才安全有效？

至於混打安全性，目前因樣本小，都差不多，需要更多的數據證實是否有罕見的嚴重副作用；但對政策方向的啟示，已經很清楚了：

在疫苗有限下，「AZ + BNT」或「AZ + 莫德納」，不能強制規定但值得鼓勵。這麼做有兩個好處：一是可產生更強的群眾免疫保護，同時增加疫苗供應運籌的彈性。

對於免疫缺損的病患，可嘗試混打以得到更高保護力。

「BNT+莫德納」沒有免疫上的加成好處，但BNT和莫德納的供應都很緊張，加拿大便因其中一個疫苗第二劑供應不及，所以混打兩個mRNA疫苗。這基本上是可口可樂和百事可樂，交換喝沒關係。

對於已施打「AZ + AZ」的前幾類人員，可開放加打一劑莫德納或BNT；同樣地，若「莫德納 + 莫德納」施打踴躍（未來 BNT+BNT也可能有同樣情形），導致AZ打不完，也可以考慮讓mRNA單打的人接受額外一劑AZ。

結論是，混搭混打，混很容易，要「搭」才難。

本文獲李建璋教授授權轉載，原文見此

責任編輯：呂宇真
核稿編輯：陳宛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