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現在成了老婆的英雄!」下半身脫光,躺在手術檯上...一位丈夫的輸精管結紮手術實錄告白

輸精管結紮手術

我躺在手術檯上,盯著背對我的護士正在刷洗雙手,這時候我想到,輸精管結紮手術的經驗除了會面對其他問題以外,在社交體驗上也十分尷尬。

「你需要排空膀胱嗎?」護士問道。

她很明白要跟陌生人談到生殖器時,最安全的方式就是運用醫學語言。這家診所的牆上別無其他裝飾,只有一個男性生殖器的醫學圖片,非常清楚地揭示這裡是幹什麼的。

「我想,不用。」我說。

「好的。」她說,「我等一下就過來幫你除毛。」然後離開去做那些他們在我睪丸動刀之前該做的事。

兩個月前醫生找我做過手術前的諮商,那是要確定讓我知道,不管我老婆或州警察跟我說什麼,我依法都沒有義務要進行結紮手術,醫生還說加州法律規定,在諮商之後到實際進行手術之前,必須有一段冷靜思考的時間。那個天氣寒冷的下午,他跟我說了許多關於輸精管結紮手術的事情,可是根本沒提一開始會有個女人看都不看你一眼,就把你睪丸上的毛刮個精光,而且除了一些不能不講的話之外,連一個字都不多說。

那個護士回來後一樣是面無表情,不過她現在正揮舞著一把用完即丟的刮鬍刀,我覺得對於這個重責大任,那玩意兒也未免太廉價了。她執行任務雖是動作俐落,但也顯得毫無樂趣,活似在海軍剃頭的理髮師。我很想幫她什麼忙,不過好像也沒別的事可做,除了希望她不要因此退縮。我在這個無邊無際的寂靜中,心中的不安激發出許多瘋狂的想法。

會不會一時失手,割斷了什麼東西啊?

老天!我不會這時候勃起吧?

難道這是我的最後一次?

也許我應該再來一次,以茲紀念。

有時候腦袋真是非常危險的地方,而現在就是這種時候。那裡的天花板跟地板一樣,滿是污漬斑點,所以我就不再胡思亂想,開始數天花板有幾個污點。過了好久,她總算剃完了。

她丟掉那把刮鬍刀,說:「醫生二十分鐘就過來。」

二十分鐘的意思是說,不曉得還要耗多久。我發現自己會在這裡的原因之一,是我根本沒想清楚這裡到底會做些什麼。我現在可有的是時間來考慮這件事,並且問問自己幾個顯而易見的問題。比方說,我他媽的到底來這裡幹嘛?

按理說,答案很簡單嘛。我太太希望我在這裡,要拒絕她的話顯然是太自私。她經歷了三次懷孕,遭受三次生產的痛苦,尿布大多數是她換的,半夜起床大部分也是她,而我呢,就是因為這樣才有很多時間寫文章,抱怨當爸爸照顧小孩有多忙又多忙。所以啦,現在機會到了,換老爸挺身貢獻一下!

答案本來這樣就夠了,直到現在這一刻,距離醫生動刀只有幾分鐘。我的腦子裡充滿的是一個成年男人的尖叫聲:「他們要在我的小雞雞上開一個洞!」

我想要說的是,我到底為什麼要躺在這裡四肢攤平,暴露那個沒毛部位,不知道要對那個不言不語,在我胯下拚命刮的小姐說些什麼才好?我現在才想到要問自己,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?這個手術不是在控制生育,而是控制生活。我應該跟別的男人一起,為著自己的生殖能力而戰鬥。

我有個朋友,他老婆叫他去動手術時,他只是笑著回說:「萬一有一天我要找個年輕貌美的花瓶當老婆呢?」

另一個朋友也拒絕太太的建議,還說:「要是你跟孩子們有一天搭飛機掉下來怎麼辦?」

我認識的其他男人都因為聽說這手術有副作用而拒絕。

「我有個朋友做過這手術,結果十個月都感覺不到自己的老二。」某個晚餐派對上有個男的看來很懂地告訴我:「我知道這件事之後就說『免談!』」

而這些還是住在加州柏克萊的男人呢!各位可以想像一下,如果是在充滿男人味的中西部,他們會說什麼。總有一天會有人採訪跨越各種群體的人口統計代表,針對腰部以下已經動完手術的美國人,為節育後婚姻可能隱藏著哪些爭議撰寫可靠的社會學論文。因為這論文還沒人寫嘛,所以大家都可以來猜猜結論是什麼。我自己的猜想是,全美國的太太們都像石油輸出國家組織一樣,想控制老公精液的開關,而做丈夫的都拚命想維持油管暢通。這場仗就圍繞著一種珍貴資源而展開,可惜沒有戰地記者做報導,那些男主人已遭切除的夫妻,當然都假兮兮地說那不是個問題,而且老公們都很樂意被中性化。

現在我獨自躺在手術檯上,自以為想得透徹,而且激動起來。然後不知道從哪兒傳來另一種聲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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